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我的身体早就麻木。
陆墨言问题的来得突然，那语气要多理智就有多理智，没停手之前的痴迷沉迷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连眼睛，他漂亮清冷的眼眸中都没有多余的情-欲。
他此刻状态，佐证了我心中那个可怕猜想，我看着他，心一阵阵抽搐。
为什么会这样……去医院很难吗？
为什么陆墨言要用这种方式查看我有没有怀孕？
为什么陆墨言要用如此残忍血腥的手段亲自清理门户？
我心里有很多很多问题，视线一刻也没从他面庞上挪开，我努力保持着坚强。
陆墨言盯着我们身下感慨地道：“好多血啊……”
我也受不了他的残忍血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看看。
可我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挣扎了好几次，起身弧度都没超过三十度。
又一次咬牙坚持，这一次我距离坐起来只差一点，陆墨言轻轻一拉，我再次倒在床上，他重新抱紧我，低磁声线湿漉漉地道：“曦曦乖，再给我十分钟。”
我不要！
别说是十分钟，一秒我都不想继续。
我被他折磨了那么久，从内到外早就透支，他的无情，他的变态，精准击中了我的心底不服输的那股斗志。
我不想配合，哭着在他掌控中竭力挣扎。
一点点力气在他那里宛若泥牛入海。
我还有眼泪，大量泪水。
陆墨言结实有力的手臂圈着我，不让我乱动，眼泪在肌肉线条中汇聚。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喊了多久挣扎了多久。
陆墨言终于好了，却没有立马将我推开。
他抱着我，像是在回味，我已经失去全部力气，在他臂弯中像极了死人。
身体感觉正在一点点复苏。
有点疼。
有点酥麻。
腿软到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皮肉中到处乱跑。
时不时我还会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忽然打颤。
每次打颤我都能感觉到一股凉意，似乎有许多水从我体内流出。
那不是水。
也不是其他东西。
应该是血。
是我和陆墨言的孩子。
想到这里我的心与眼睛一并酸涩胀痛。
我就那么不堪吗？
我就真的只是个他排解深情玩物吗？
他究竟可以有多残忍……
我哭干了眼泪，已经无法在泪流成河，我在沉默着等待死亡降临，不是我，是孩子。
陆墨言呼吸平复了，没有片刻犹豫，起身就走。
我终于能看看自己了，抬起身子看向双腿中央，红彤彤一大滩血。
陆墨言前脚离开卧室。
李兰后脚带着两个佣人进来。
我对她们的惊讶毫无反应。
我在她们这里也失去了羞耻心。
我往床上一瘫，有气无力地对着李兰说：“对不起啊，下午我不应该瞒着你……”
李兰一听我道歉便对我的话中意思心领神会，她一边帮我清理一边问：“现在能告诉我你之前是怎么想的吗？”
我歪着头，犹豫了一会，静静地开口：“我本来以为陆墨言是爱孩子的，我怕他在知道我怀孕后对我态度改变。”
“我怕他在知道我怀孕后会对我负责，我怕我再也无法从他身边离开，我没想到他会是这样，我错了……”
李兰双手动作一顿，我以为她是对我的愚蠢无话可说，甚至是无法接受如此愚蠢的我霸占着陆墨言枕边人的存在，可她却轻轻唤了声‘先生’。
原来李兰之所以会停手，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陆墨言来了。
来就来吧。
听就听到吧。
我都狼狈到人不人鬼不鬼了，还有什么值得我在意呢？
李兰如实汇报道：“我们正在给姜小姐清理身体，医生也联系了，估计再有十分钟医生就会过来接手。”
陆墨言不冷不热地嗯了声，他让她们继续，他则走了。
李兰看着我，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我对着她笑。
“我现在很后悔，我不应该那么自信，兰姐你说，我为什么会那么狂，我怎么敢在你面前吹嘘说我了解陆墨言？”
“兰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怪我，也不要讨厌我，以后求你多多指点指点我，我不敢再擅作主张了，你帮帮我，我不想死，我害怕……”
此刻我的模样当真是凄惨。
别说李兰并非铁石心肠之辈。
哪怕她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估计也无法在这样一个我面前完全没有动容。
她道：“我现在需要你保持平静，不要害怕，医生一会就到，你不会死，明白吗？”
我不敢不明白。
李兰她们动作很快。
可我身体血流不止。
李兰意识到不对，拿出手机联系医生。
医生嘴上说着快到了快到了，一直不到。
李兰慌了，立马去找陆墨言。
我静静地躺着，心如刀绞。
除了陆墨言，没有人会那么厌恶我。
除了陆墨言，没有人能约束陆家私人医生。
所以是陆墨言，他的教训还没结束。
难道非要让我命悬一线他才能对我网开一面吗？
这一次我又错到哪了？
错到我按时吃避孕药还是怀孕了？
还是错到我过于自恋，过于天真？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曦……”tຊ
“姜小姐，你醒醒……”
李兰的呼喊近在咫尺，我想抓住，无能为力。
她又对陆墨言道：“先生不能再等顾医生了，继续等下去姜小姐性命难保。”
“还有先生，姜小姐的存在早在帝都曝光了，陆家没来不代表他们不知道，救人要紧啊先生——”
李兰和陆墨言说了很多。
我听得断断续续。
陆墨言终于动摇，他把我从床上捞到怀里，李兰在前面开路。
熟悉的医院气味再次涌入我鼻腔，刺激得我一阵阵恶心想吐。
冰凉的针头刺入我手臂中间关节窝窝。
麻醉剂侵入身体。
我有了飘飘然的轻松感。
手术器具碰撞有清脆的叮铃咣当声。
医疗仪器与我相连有稳定的滴滴声。
我人没有知觉，意识很清晰。
手术结束，我被医生护士推出去，秦旭跑着过来找陆墨言汇报道：“陆总，陆老爷子来了。”
陆墨言看向李兰。
李兰立马道：“先生你去忙，姜小姐这里我会照顾。”
陆墨言道：“你让吴美美来，她喜欢吴美美。”
李兰连连答应道：“好的好的好的，我马上给小美打电话。”
陆墨言秦旭走了，我睁开眼睛问：“兰姐，是有人要让我死吗？”
李兰没想到我会这么快睁眼，稍微有些惊讶。
我笑着对她说：“说实话再来两次医院，没准麻醉剂都麻不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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