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娇怔楞了一瞬，随即明白了什么似的，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轻得一阵微风都能吹跑。
谢墨臣便又轻轻重复了一次：“我说，我们永远都不会有孩子的。”
叶晚娇眼里满是痛色，嘴唇都不可抑制地轻轻颤抖起来。
“所以、所以你是故意的？”
谢墨臣长发汗湿，黏在她没有血色的脸颊上，更衬得她整个人羸弱得像是只剩一口气。
她压抑住入骨刺痛，盯着叶晚娇的眼睛，恶意地笑了起来。
“叶晚娇，血亲死去的滋味，哪能我一个人尝尽呢？”
那一瞬，叶晚娇只觉得似是有数万把利刃，齐齐捅在他的心脏上，将他的心脏彻底搅成了泥。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耳边嗡鸣不止，眼前血红一片。
谢墨臣恨他，他是知道的。
但他总觉得时日还长，等一切真相浮出水面，谢墨臣就能明白他的苦衷和真心。
只是没想到，谢墨臣会用这种最残忍的方式，不惜伤害她自己的身体，也要报复他。
“玥儿，你就如此恨我……”
叶晚娇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是他第一次知道，痛彻心扉的滋味。
谢墨臣偏着头，看着叶晚娇的手不断砸在床上的手，热意终于还是涌了上来。
纵然伤到了叶晚娇，可自己又何尝没有被伤得彻底呢？
那也是她的孩子，焉能不痛。
正两相无言时，御医已经端着药走了进来。
在宫里混成人精的御医好像没看到叶晚娇还未擦干的泪痕，小心地把药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道。
“姑娘，快饮下吧，片刻便能止血了。”
谢墨臣轻轻把头转到一边。
这场伤人伤己的复仇，她是真的累了。
叶晚娇将她的下巴掰正，眼里血痕还未褪去，看起来有些可怖。
“要么你把药喝了，要么我把谢景辞一家都杀了，你知道我能做出来的。”
玥儿，哪怕你已经恨我入骨，我也还是放不开你。
所以，不要怪我不择手段。
谢墨臣猛地睁开眼睛，眸光里的生机慢慢被恨意点燃。
“叶晚娇，你还是人吗！”
叶晚娇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方才的悲恸好似只是谢墨臣的错觉。
“我说过了，谢景辞的命握在你的手里，想让他死的话，你便尽管任性。”
谢墨臣死死地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挣扎着起身，端起药一饮而尽。
叶晚娇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以后的每一碗药，我都会盯着你喝。”
说完后，叶晚娇又转向一旁恨不得缩到墙角里的御医，沉声道。
“今日之事若传到他人的耳朵里，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御医连忙作揖，心惊胆战地道：“微臣绝不敢乱说。”
叶晚娇轻轻点了下头，侧眸看了一眼喝完药就闭上眼睛的谢墨臣，压下心中闷痛，径直走了出去。
在正殿门口站了一会，叶晚娇唤来内侍，吩咐道。
“去准备一下，去护国寺。”
他想去护国寺给那个还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点上一盏长明灯。
一个时辰后，护国寺门口。
叶晚娇沉吸口气，提起下摆走上台阶。
这时，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从旁抢出，不知怎就躲过了重重的禁卫军，扑到叶晚娇的脚下，凄厉的声音喊道。
“太子殿下，救命！我知道是谁要杀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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