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好但本就悲伤不已的沉露看到元启这幅故作申请的模样就来气。
嘴上丝毫不饶人：“上神不去陪怀萱仙子，霸着我们明姝的仙体做什么？”
“上神不想见到明姝，如今阴阳相隔便，也算是如愿以偿，竟又要来拌做情深不已么？”
玄声心惊胆战地将沉露仙子往后拉了拉：“仙子慎言！”
“上神心中已是悲苦万分了，仙子何必……”他劝道。
沉露冷笑，正想继续嘲讽元启上神以泄心中之愤，却听元启哑声问道：“她身上为何萦绕着紫黑色气息？”
众人便皆看向了明姝，只见她身上果然有丝丝紫黑色气息围绕。
药王眼中皆是不忍：“这便是上神中过的冥蛇之毒。”
“她为何会中此毒？”
“自然是为了上神。”药王道。
元启闻言心中仿佛中了一记猛捶，“可冥蛇早已在千年前被本神斩于剑下！”
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却又觉得不太可能。
这事沉露知道，她老早让明姝跟元启提冥蛇之毒这件事。
让元启好歹看在明姝是他救命恩人的份上别成日冷着个脸。
可明姝说不想以恩情来捆绑元启，她希望能够得到元启真正的爱。
结果就是让怀萱仙子占了这个恩人的名头，还险些占了她的正妻之位。
沉露白了元启一眼，道：“也正是千年前，明姝这个傻子，将上神所中的冥蛇之毒渡到了自己身上！”
第12章
“上神却只认怀萱仙子是恩人，真是……至极！”她始终未敢过于放肆，将“愚蠢”两个字吞了回去。
元启震惊地看向药王，药王抚了抚白花花的胡子，将旧事缓缓道来。
“千年前，明姝仙子出去游历，却身中冥蛇之毒回来，问她发生了何事，她却不肯多说。只求老夫帮她解毒，还不让告知他人，老夫只当仙子是怕明华上仙责怪。”
“后来上神也道自己中了冥蛇之毒，且送到老夫这里来之时，只剩余毒未清了。”
“老夫便知晓是何种情况，冥蛇之毒强劲霸道，虽仙子也修习草木系净化术法，却也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此毒压了下来”
“上神，您的余毒需要的药引，正是含了冥蛇之毒的血肉，以此来以毒攻毒。”
“于是明姝仙子便割肉为引，即便冥蛇之毒常年折磨她，也不肯让老夫为她清除，如今，竟过了千年。”
“明姝仙子不负仙界，亦不负你元启上神。”
元启闻言，如坠冰窖。
他知道明姝为她做了很多，他也常说明姝自作多情。
可如果从一开始，他就认错了人呢？
如果从中了冥蛇之毒后，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明姝而非怀萱……
“你为何这么傻，为何不说？为何！”
元启此刻悔不当初，伏在明姝的棺边，眼角垂下了清泪。2
沉露冷笑：“即便当初她说了，你会信吗？”
不会。
这个问题毫无疑问。
以他当初对明姝的排斥，根本不会听她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越是如此，元启越悔。
还是天帝亲自前来将元启拉开，他仍旧要守在英灵殿不肯离开。
天帝离去前，只说了一句话：“朕早说过，你会后悔。”
——
司火殿向来是红红火火的气氛，如果司火仙子明姝陨落，三味真火熄灭。
如今便只剩冷冷清清。
但三味真火是六界火之源头，关系重大。
所以司火殿众仙根本没有时间为明姝仙子伤心，便要竭尽心思来复燃三味真火。
可他们用尽了灵力，也不见真火有半分要复燃的迹象。
司火殿仙长心情极为低落，因他感知到或许明华上仙也有隐情。
明华上仙和明姝仙子的亲姐妹，她们本命皆是火。
明姝仙子本命与三味真火相连便做了司火仙子；
而明华上仙更擅长征战，才早早飞升成为掌战上仙。
按理来说天帝陛下应当派明华上仙前来救火，可如今却毫无动静。
“仙长！仙子陨落，凭咱们是无法将真火复燃的。”
“是啊，不然咱们去向明华上仙求助吧！上仙也是火系本命。”
司火殿的人与他想到一起去了。
能做一殿之长的人何其聪明，他对司火殿仙侍们道：“火源虽灭，尚有余温，咱们只要在余温散尽之时将真火复燃即刻。”
“仙子方才陨落，只怕上神悲伤过度，也是力不从心。”
众仙侍思及明姝，眼中皆泛起了泪光，便不再言语。
可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司火殿仙长近日常去英灵阁拜祭明姝，却只见元启上神每日在仙子的水晶棺前烂醉如泥。
第13章
“上神与其在这里醉倒，倒不如为仙子做些实事。”司火殿仙长看向元启，冷声道。
在他们司火殿看来，明姝根本就不该嫁给元启上神。
明姝成婚前，是何其活泼开朗的女子，亦是他们宠爱的小仙子。
成婚后却是要处处委屈求全，哪怕最后一刻，自己的灵棺撞上的还是丈夫新婚的仪仗。
元启用力地睁开眼睛，发现是司火殿的仙长，举起酒壶。
他醉醺醺道：“明姝已经离开了，本神……还能做些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见着他这幅模样，司火殿仙长满腹的气，“是，仙子已经离开了，可司火殿还在。”
他转念一想，道：“三位真火是仙子的本命火源，若是真火复燃……”
仙长说得有些隐晦，因为他不能给出什么承诺。
却只见元启缓缓站起身来，看向水晶棺中身着素白法衣的明姝，道：“你放心，本神与司火殿一同等你回来。”
——
元启没有和司火殿仙长一同回司火殿，而是回曦园打整了一番之后，去了凌霄殿。
天帝见着清醒的元启倒是有些意外：“清醒了？”
元启给天帝行礼，“是。”3
“兄长，三味真火之事拖延不得，是否要让明华上仙兼任司火一职？”
看到元启总算开始振作起来做正事了，天帝也是松了口气。
“此事朕需得与明华商量，明姝刚走，她……”天帝欲言又止。
“兄长，明华上仙究竟有何难言之隐，不妨直说。”元启早发现了不对。
按照明华上仙宠妹的性格，但凡没有什么隐情，怎么会让明姝去涉险？
天帝面色凝重，却仍旧不答。
元启追根刨地：“兄长如今是连元启也信不过了么？”
“到了何种境地，才会让没有任何战争经验的明姝前去与身经百战的修罗对战？”
“兄长不必用‘出其不意’的理由来搪塞我，我不信。”
看他今日势必要得个结果才肯罢休的架势，天帝自知瞒不住了。
“你可知十年前为何明华上仙要你娶明姝？”
元启疑惑地看向天帝：“与这有何干系？”
天帝转过身，看向凌霄殿的宝座，声音夹杂着些许疲惫。
“明华在十年前与修罗的一战中，被魔界奸细暗算，与修罗对战之后，虽然打退了修罗，却也……修为散尽。”
“修为散尽”这四个字几乎像是霹雳一般炸开在元启的耳边。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兄长要瞒着这件事情。
他听见都如此诧异，若是让仙界与魔界知晓，只怕将不得安宁。
明华上仙虽不曾被封为战神，但与战神别无二致。
她的法力是六界公认的强大，也算是仙界的定海神针。
“兄长为何不派我出征？”元启疑惑道。
天帝道：“因为仙界不能没有司法天神。”
他接着说：“明华带伤上阵，虽打退了修罗，却散尽了修为换来了十年安宁。”
“她担心明姝无人照顾，便求朕将一心爱慕你的明姝赐婚于你。”
言罢重重叹息：“明华的身体状况，瞒不住明姝，所以纵然明姝那般爱你，却仍旧选择了出征。”
“元启，明姝已去，望你能分清爱意与愧疚，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第14章
元启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凌霄殿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心中打满了结。
刚走出凌霄殿，便被仲旭拉到了司命殿。
“何事？”元启此刻无心饮茶，一到司命殿他便想起之前众人羞辱明姝之时他的无动于衷。
如今想来，懊悔不已。
仲旭将他拉到内室，右手一挥，只见空中有几行发光的金字。
“仙生仙落，应顺天命；若为他故，祁灵复生。”
元启将这四行字逐字逐句念出来，眼中逐渐散发出神采。
“仲旭，这可是真的？”
仲旭摇头：“无法分辨。”
“祁灵复生？难道和祁灵台有干系？”元启疑惑问道。
仲旭点头：“是的，祁灵台是仙界圣地，一向只有陛下能进入祈求神谕指示，他人不得入内。”
“我在司命殿禁库中寻到此法后便禀告了天帝，可天帝似乎没有打算采纳，并命我不得外传。”仲旭道。
元启不解，“兄长不允，难道你不曾去寻明华上仙？她最疼明姝。”
仲旭摇头，眼中亦是布满了疑惑：“明华上仙，与陛下意见一致。”6
“怎会如此……”
天帝不允许或许有原因，明华上仙竟然会不同意？
只怕此法有天大的隐患，否则明华上仙绝不可能不同意。
“你等我！”
元启丢下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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