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等你们长大些就会知道了，爱是没有准确的定义的。”
“如果非要说的话，爱就是一个滤镜，当你们真心爱着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在你们眼里就是闪闪发光的样子。”
小云拉着傅沉砚的手：“爸爸妈妈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傅沉砚呼吸一滞，如今他脸上的疤看起来十分恐怖，声音也变得难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怪物一样。
可小云和小蕊见到他的第一眼却没有退后过，像是看不见这些伤疤，血浓于水的亲情是谢舒婉留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
傅沉砚将两个孩子拥入怀里，哽咽道：“爸爸也很爱你们。”
小蕊抱住傅沉砚的脖子：“爸爸，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妈妈好不好？”
傅沉砚吸了吸鼻子，应下：“好。”
花园里的蝴蝶驻足在花蕊中，扑闪的翅膀反射着阳光。
傅沉砚坐在椅子上看着孩子们追逐嬉戏，桌上的那副全家福染着金光。
那张画被收进了口袋。
第25章
小云和小蕊没有待多久就被谢鹤熵带了回去。
谢鹤熵来接人的时候看见傅沉砚的样子：“少糟践你自己了，这样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你。”
傅沉砚只是笑笑：“谢谢你，哥。”
谢鹤熵没看他，直接转身上了车。
傅沉砚看着车子扬长而去，没忍住咳了两声。
秘书连忙将手中的毛毯给傅沉砚披上：“先生我们回去吧，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傅沉砚点点头，让秘书扶着他回了病房。
可是傅沉砚的状态越来越不好，秘书发现他夜里老是爬上窗台，想是失了神志一般，他便夜夜在病房陪床。
当傅沉砚再次要爬上窗台的时候，秘书关上了窗户，傅沉砚突然激动起来，想伸手去够向窗外。
秘书转头看过去，窗外什么都没有。
傅沉砚急的红了眼，秘书死死地挡在他面前，傅沉砚倏地晕了过去。
秘书接住他连忙叫来了医生。
终究是个不眠之夜，医生的表情有些凝重。
傅沉砚再次睁开眼时，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谢舒婉。
他咳了几声，医生和秘书便齐齐将目光投过来。
傅沉砚觉头痛欲裂，秘书给他倒了杯水。
喝下温水傅沉砚才缓过来一些，问：“我又怎么了？”
秘书没有回答，只是问：“先生，您还记得刚刚看见了什么吗？”
傅沉砚的心漏了一拍，回答：“我刚刚，看到了小婉，就在那儿。”
说着他便抬手指着窗户，秘书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医生轻声道：“傅先生，您很有可能是因为悲伤过度却没有发泄，压抑成性导致出现的幻觉，也就是臆想症。”
傅沉砚脑袋“嗡”的一声，霎那间一片空白。
“您说什么？臆想症？”
傅沉砚有些不敢相信，觉得脑袋里的记忆突然就断片了。
医生点点头，无奈地说：“大脑受到刺激，通常都会出现这样的幻觉，是因为您本身无法接受现实。”
秘书连忙问道：“医生，我们肯定积极配合治疗，只要能治好。”
傅沉砚看着医生，低声道：“如果我治好了，就再也不会出现幻觉了是吗？”
医生点头，在病历单上写着什么。
傅沉砚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垂眸盯着洁白的被单。
秘书仔细地听着医生的嘱咐，生怕漏了一点重要的信息。
傅沉砚丝毫不关心，问：“医生，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紧皱着眉，语气认真：“您现在这个情况比较特殊，建议您还是先住院观察稳妥一点。”
傅沉砚闻言点了点头，眸色暗了暗。
深夜的病房里，天花板上的灯亮了一夜，傅沉砚也一夜没有闭上眼。
耳边突然响起谢舒婉的声音。
是很久以前，她对傅沉砚唱过的一首歌。
歌词已经有些模糊久远，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旋律。
傅沉砚似乎听到了那年夏天的蝉叫蛙鸣在耳边回荡。
谢舒婉的声音婉转动听，在燥热的晚风中落到了傅沉砚的耳朵里。
傅沉砚不知道那是一首什么歌，但谢舒婉就是能让他红了脸不敢去看她。
恍惚间，一滴泪落在枕头上。
第26章
心中的空洞压得傅沉砚喘不过气。
渐渐地，傅沉砚的病情没有好转反而有恶化的迹象，他身子越来越瘦弱，吃饭也成了一个大问题。
傅沉砚开始觉得岁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再感兴趣，整个世界就好像突然变成了灰色。
因为没有了谢舒婉。
再到后来，傅沉砚连房间都不想迈出去。
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挡的严丝合缝，透不进一点阳光。
小云和小蕊来探望，傅沉砚也拒绝了，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他实在是不愿意让两个孩子看见。
外界都在传傅沉砚对谢舒婉用情至深，可只有傅沉砚自己知道之前的那些过错。
前段时间，曾经的老师也给他打过电话，邀请他回母校做讲座，傅沉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老师的语气里带了些惋惜：“谢舒婉的事我们也都知道了，这个时间点还让你跑一趟属实不太妥当。”
傅沉砚只是轻声解释道：“不是的，不是小婉的原因，是我自己有心无力，抱歉老师。”
班主任叹道：“我们也很难过，但是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人各有命。”
傅沉砚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婚戒，心底有些自嘲。
人各有命吗？
傅沉砚坐在床上，身上的病号服大了一圈。
手背上的针孔密密麻麻，泛着淤青，看起来有些吓人。
床头柜上倒下的药瓶，傅沉砚久久凝视着掉落的药瓶和撒出来的白色药片。
谢舒婉疼痛难忍地倒在床上，伸手拼命地去够药瓶的画面在傅沉砚脑海里具象化。
傅沉砚就这么坐着，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眼泪不声不响地落下。
也许要许多年后，经过了岁月的洗涤，傅沉砚才会渐渐遗忘，也会被遗忘。
但至少，现在不行。
那些刻苦铭心的过往被穿成了线，在傅沉砚的心上缠绕，可疼痛感早就已经麻痹。
傅沉砚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难以呼吸。
他倒在床边，冷汗顿时冒了出来，浸湿了整个后背。
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像是被任思思掐住了脖子，整张脸涨红。
傅沉砚感觉到整个人要溺毙而亡，一手按着心口处，神色痛苦。
人生的走马灯在眼前不停地来回。
傅沉砚将桌上的杯子挥落在地，玻璃碎片在地上炸开。
他不管扎手，直接拿起一片抵在了将自己的手腕上，眼神里还带着决绝。
傅沉砚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划了下去，鲜血染红了被单。
他只想快些解脱了才好，傅沉砚感受体内血液的流逝，大脑开始逐渐迷糊。
傅沉砚闭上了眼。
秘书带着小云小蕊走向傅沉砚的病房。
小云和小蕊脸上的笑容明媚张扬，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傅沉砚了。
秘书抬手敲门，没有人回应。
他的心里突然不安起来，动了动门把手，发现房门被锁上了。
秘书拍了拍房门，房间里完全没有动静，从门上的透视窗上完全看不到傅沉砚的影子，急的他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了房门。
红色的一片刺痛了秘书的眼睛，他连忙转身抱住了小云和小蕊，遮住了他们的眼睛，声音颤抖又害怕。
“医生！”
第27章
秘书打电话给谢家的人把小云和小蕊接了回去。
他身上的西服多了许多褶皱，显得凌乱了许多，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
脑海里都是进门的那一刻，毫无生气的傅沉砚倒在床边，手腕上的血止不住地往外淌着。
知道傅沉砚只是失血过多引起的休克，因为救助及时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秘书才松了一口气，他不敢想，要是他再晚来一步，傅沉砚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他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懊恼地抱着脑袋。
傅沉砚对于他来说不仅是有着知遇之恩的伯乐，还是恩人，当他被上家公司强制辞退的时候，他的妈妈正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插着氧气管。
一筹莫展之际，是傅沉砚给他抛出了橄榄枝，帮他垫上了住院和治疗的所有费用，然后他就一直跟在傅沉砚身边。
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的傅沉砚，心中的情绪万分复杂，他知道傅沉砚是想一心求死，可他以为孩子会让他回心转意。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痛苦让傅沉砚甘愿放弃生命呢？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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