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蓁和赵十二正击掌庆祝呢，船家喊道：“那边好像又来了一艘黑船！”
钟蓁从缝里望出去，果然，不是一艘，是两艘。
“这是什么鬼东西万花楼，怎么这么多人，这还是水匪吗！这是水军吧！”钟蓁大骂！
船家解释道：“这万花楼据说有三千水兵，因此这整个流域上，无人敢惹呀！”
钟世茂问道：“三千人，如此庞大的队伍，为何从无人上报，朝廷根本就不知晓？”
“钟大人，这小的就不清楚了，只是这万花楼，他以前只管货船，尤其是运盐运粮的船，别的他不管，不和官府打交道，也不知如今怎么了……”
钟相听到运盐，有些恍然，怕不是因自己过问了两次盐务，消息透露被他们记恨，只是他甚至都并未查案，这阵仗也未免太大了……
钟蓁到另一边窗户看了一下，那边不远处有个小绿岛，要是能靠过去也许会好一点，但是如今对面拿弓弩对着，无人敢出去开船。
她问船家：“咱们有办法把船往那边小岛靠靠么？”
船家张望了一下，道：“咱们也可以如他们那般，扔铁爪过去，若是抓住那边的小树或是别的，可以借点力试试能不能拉过去。”
钟蓁吩咐三七三八猫着出仓，把刚才那几个铁爪捡了回来，接了更长的绳子。
那边小岛看着有四五十米，寻常人是扔不了那么远的，即使扔过去，恐怕也挂不住什么东西，但三七三八毕竟是练家子，他们明白钟蓁的用意后，把五个爪子一个个扔了过去，除了一个没抓住东西外其他的都扒住了。
正面有垫子和赵十二在挡着，剩下的人便都聚到背面，用力拉绳子，让船一点一点往小岛靠。
眼看船慢慢接近小岛，对面船里的人也坐不住了。
第109章 升米恩，斗米仇
裴东来坐在黑船装饰华丽的船舱里，人模狗样的。如今的他，可不再是国子监那个清贫学子，而是万花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裴师爷。
前日芜州知州送信来说京都来了一个大官恐怕会查盐务之事，要和他们商量一下对策，见面一问，才知道他口中的大官竟是钟世茂。
裴东来又仔细问了，知道钟蓁也同行，心里便有了主意。
他自作主张将此消息瞒下，并未报给高老板。
这是他终身之憾事，他必须来会会自己的昔日恩师。
然而，他实在没想到，钟相这船居然是这么难啃的一块骨头。以往他只知钟相清贫，竟不知晓他家还养了武功不凡的死士，看来钟相不是没钱，只是看不起自己才十两银子都不肯给他，他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他恨啊，若他顺利春闱，以他的实力，进士头榜必是囊中之物，运气好了就是三甲的命，有他的能力加上钟相的扶持，日后必是青云直上，入阁拜相都是看得见的前程……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钟二姑娘！
如今，往日不可一世看不起他的钟家人，竟落到了他的手上……
裴东来独自冷笑，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狠厉。
“先生，那艘船正在往东边的小岛靠。”
“哼！以为靠岸就能逃得了吗！”裴东来不屑，这里的小岛全是孤岛，即使他们上了岛，不过也是瓮中之鳖。
“现下咱们上不去他们船，该如何？请先生示下。”
裴东来胸有成竹：“派几个水性最好的下水，毁了他们船再说。”
……
那边钟蓁见那两艘新来的船已然与同伙会合，人数定然又多了不少，他们真要是怼上来搞人海战术，赵十二的针不见的能抵挡得住。
本来是和赵十二一起盯着对面动静的钟蓁，也欲去另一边帮忙拉船，却见对方船上哗啦啦往水里跳了几个人。
“他们要干什么？”
“我也不知。”
钟蓁连忙跑去另一边问船家，知不知道万花楼的人跳水是想做什么。还是船家有经验，“他们水匪专门害人的做法，怕是要潜到我们下面，砸我们船底。”
果然，不过片刻，他们就听见船底传来咣咣的闷响，钟蓁看了一眼船与小岛的距离，还好，很快就要靠岸了。
水漫上甲板时，船也搁了浅，半个船身陷进浅水里，船家连忙指挥大家下船往岛上转移。
慌乱之间，钟蓁还不忘薅了一大筐炭，让三七三八抱了一袋子米，又让秦恒背了一口锅，曹大娘见状自己也去背了两条被子。但因为她走得慢，被从水底下钻出来的水匪一刀砍在胳膊上，幸好赵十二看到，回头一剑了结了那水匪，救起了曹大娘。
剩下那几个看赵十二如此强悍，反正破船的任务已经达成，便不敢再尾随上岸，纷纷游走。
所有的人包括马都上了岸，找了一块离岸有一定距离的地方聚在一起。
裴东来的船也靠了过来，他穿上了一件铁甲，从船仓走出来，走到船弦便对着小岛喊话：“钟大人，恩师，是学生我呀！”
钟世茂在岛上，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一动，很快想起来是谁。
他要走出去，被钟蓁拦住。
“爹，别过去，小心他们放黑箭。”
“我知道对面那人是谁了。”
钟蓁觉得不可思议，“您认识水匪？谁啊？”
“是裴东来。”
钟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是谁，居然是那个厚颜无耻的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他不是在京都备考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钟世茂抚须长叹：“此事，可真是一言难尽……”
这事儿还得追溯到大半年前，就是送春坊被偷那回。赵十二帮忙把两个盗窃未遂的小偷扭送给了京都府。京都府不久后便查出来背后主使，就是裴东来。
裴东来搬出了钟世茂的名头，说他是钟相的入室弟子，想借此压京都府一头。京都府有所忌惮，知会了钟相。
钟世茂其时对裴东来已是失望至极，不想多管这事，请京都府秉公执法即可。
京都府念其并没有偷到东西，实际也是给钟相几分面子，未施刑罚，只向国子监做了报备。
然国子监为肃正学风，将裴东来逐出了国子监。
裴东来面子上挂不住，并且还觉得他这个事得罪了钟相，来年科考，就算他才冠大宜，也会被刷下来，因此忿忿离京。
至于如何到了这万花楼，就不得而知了。
钟蓁听完，心里感叹了一下冤家路窄。
“那他这是报仇了？您更不能去了。”
钟相淡然，“他就是冲着我来的，我不出去，此事难以善了，想来他一番筹谋也不是为了取我性命，我便去听听他到底有何所求。”
赵十二见此情景，道：“我陪着钟大人过去，他们放箭我也能挡下，不怕的。”
钟蓁这才让他们过去。
钟相走得离岸边近了一些，远远看着那边船上的身影，果然是裴东来。
“你为何在此？”
裴东来脸色阴桀，他咬牙切齿道：“老师不知晓么？不都是被小师妹逼的吗，如果不是她不依不饶，害我不能科考，我又何苦来这里。”
“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竟如此怨天tຊ尤人？”
“我被你们逼得无路可走时，老师在何处？今日竟在这里给我讲大道理。”
“我竟是看错你了，原以为你满腹经纶栋梁之材，今日才知你大道理小道理都不懂，自甘堕落，竟然当了匪寇为非作歹！”
“老师此言差矣，京都不容我，自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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