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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可以再忍耐的久一点,等尘埃落定后,我们还是可以在旗帜下并肩

可如今,这些活生生的人,最终都变成了被封存,只能缅怀的警号。

队长叹了口气,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36号冰柜的尸体一直没人认领”“最近青兴市没有人报人口失踪,你那边化验结果怎么样了?”

我几乎和江逾白同时摇了摇头。

我尸体送来的第一时间,江逾白就提取了血液做DNA检验。

结果自然是查不到任何信息。

从三年前我做卧底开始,我的信息就被抹去。

当时卧底任务来得突然,队长在大众暴露的视野太多,江逾白更是在媒体前露过脸。

我就成了同期的最佳人选。

我从杨老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刚好撞上江逾白。

那一天,我第一次没有顾及周围人的眼光,大胆的在人前紧紧抱住他。

江逾白红了脸,却没有推开我。我心里一阵酸涩,我那时……是真的相信我能活着回来与他成婚。

只是短短三年,早已物是人非。

杨老去世后,再无人能证明我的清白。

队长眼中划过一丝迟疑:“这具尸体……会不会是陈初夏?”

江逾白眼里瞬间泛起冰寒:“喻队,看来你对她还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队长眼底闪过一丝难堪:“我只是想着她要是早点死了,也不用劳烦兄弟们搜捕!”

我听着他们的话,只觉得浑身都被插满了钢针,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让我痛不欲生。

我捂着胸口,甚至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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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过神来,队长不知何时离开,而江逾白却朝着冷库的方向走去。

他停在36号冰柜前站了很久,才从兜里掏出手套,缓缓拉开了冰柜……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泛着白霜的尸首,脸部面目全非,身体多处烧伤和擦伤

我不忍的别开头,那些伤痕犹如复刻般的烙印在我的灵魂上,仿佛能感受到当时的痛苦。

江逾白静静看着尸体,眼里无波无澜。

半晌,我才听见他低低的声音。“她右侧腰间,有一颗红痣。”我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的体征。

我看着他伸手拉开袋子的拉链,直到腰间。

那颗血红的痣赫然呈现在肌肤之上!

……

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吗?

跟在江逾白身边这些日子,我终于知道了答案。

解剖室白炽灯刺眼,明晃着穿透我的身体,在地上留不下一点阴影。

我的灵魂轻荡,屋内无一人能发现我。

本以为在弥安港的任务里,我卧底身份败露后便是结局。

可没想到再次清醒时,却回到了警院。

我到现在都想不通,明明万无一失的计划为什么会出现纰漏。

我拼命藏起来的能捉拿元凶的铁证,也在码头那场爆炸中被粉碎的干干净净。

想到这,我嘴角不由挂上一丝苦楚,眼底的愁无法化开半分。

解剖刀触碰到蜡盘清脆的声音一瞬将我思绪拉回。

江逾白脱下防滑手套,声音漠然。

“陈聪,36号冰柜里的尸体,还没有人来认领吗?”

我看着他一丝不苟的神情,心里浮起丝丝感叹。

江逾白是我的未婚夫,生前他厌恶我至极。

但我死后,我就离他仅有一寸距离,而他浑却然不知。

他的助手陈聪接过证物袋,摇摇头:“没有。”

江逾白脚步稍顿,声音漠然。

“那就等谢队那边消息。”

闻声,我心中一股难言的涩意汇聚成渊,点点将我侵蚀。

我看着江逾白,他衣襟依旧一丝不苟,金丝眼镜下的双眸似乎永远不会含情。

他若是知道那具女尸是我,还会这么冷漠吗?

看着江逾白淡漠的侧脸,我一瞬不敢深想,唇角苦涩蔓延。

我听见陈聪小声嘟哝:“怎么会有人消失这么久,父母也不找呢?”

闻声,我身形晃动了一下,望着窗外的阳光,眼神恍惚。

父母……

我爸是缉查队队长,牺牲于2019年的一场任务里,被抬回来的时候,尸体无一处完好。

而我妈,早就在三年前就跟我决裂了。

因为卧底身份无法公开,我谎称我要去海外工作,薪酬丰厚。

我妈骂我见钱眼开,轻易就放弃延续我爸的荣光。

她将我的东西都丢出家门,眼眶赤红的瞪着我:“滚!陈初夏!陈家就当再也没有你这个人!”

直到我死,我也没再见过她,而现在,我宁愿不见。

消失三年的独生女,再次相见却是一具躺在冰柜里的尸体,她该如何承受……

酸涩直冲鼻尖,我明明可以旁若无人的大哭,可惜,灵魂没有泪。

不过三秒,我再度出现在江逾白身后。

不知道是不是我对他执念太深,死后再睁眼,就一直跟在他身边。

我看着他坐在办公桌前,电脑上数据翻动。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

谢裕城,现任缉查队队长。

他直接将资料放到江逾白桌上,眉眼疲惫:“你说,这件案子会不会和一个月前的弥安港爆炸事件有关?”

我不禁看向资料,却见第一份资料上,就摆着我的照片。

深蓝的制服,肩上金色徽章刺眼夺目。

胸口的蓝色徽章上,清晰的刻着我的警号。

陈初夏,293675。

我盯着那组数字,心脏一点点发烫。

我不由对谢裕城升起一起感激。

感激他没有放出我做任务时灯红酒绿的抓拍,而是给我留了一分体面。

死后的这段时间,我跟江逾白四处走动,自然听见了局里的谴责和流言。

“这陈初夏不仅对不起死去的陈队,还有辱当初在红旗下的宣誓!”

“谁能想到陈初夏会被金钱腐蚀了初心,直接畏罪潜逃,至今下落不明。”

他们的每一词每一句落在我心头,都像是钢针刺向我,没有鲜血却处处疼痛。

我看着那张被江逾白捏在指尖的照片,眼眶发胀。

“你们相信我!我保证忠于祖国,忠于人民,我一直有在为实现誓言努力奋斗!”

当初在阳光下的誓言,我从未忘记!

撕拉!

谁知我的照片,在江逾白手里瞬间碎成了无数片。

他声音冰冷:“她害死了那么多兄弟,也配跟他们穿一样的衣服?”

第2章

江逾白吐出的词句像子弹般颗颗射中心头,疼痛一瞬胀裂整颗心脏。

我撇开头去不敢看他,苦涩在嘴角蔓延。

他说的没错,是我害死了那些战友。

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弥安港是个陷阱,他们都不会死。

如果我可以再忍耐的久一点,等尘埃落定后,我们还是可以在红旗下并肩。

我与江逾白几乎同时看向了墙上的那张合照,上面每一个人的笑容对我来说,都像是凌迟。

“陈初夏这丫头厉害啊,这次射击又是第一名!”

“兄弟们,我儿子下个月出生,大家都来捧个场啊。”

“我女儿就要上小学了,这次我一定要送她去学校。”

曾经的一幕幕在眼前浮动,我的视线瞬间模糊。

这些活生生的人,最终都变成了被封存,只能缅怀的警号。

办公室里,空气阻塞,窒息感一涌而上。

我看着江逾白,好像回到了参加江家父母葬礼的那个下午。

“愿花飨逝者,春暖斯人,盼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那日也如现在一样,春和景明,众人的哀悼一遍遍响起。

江父江母在逮捕罪犯时被他们用人质要挟,为保护人质,因公殉职,甚至来不及留下最后的嘱托。

我到现在都记得江逾白跪在他们的遗像前,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我还是知道,他已经在崩溃边缘。

那天晚上,他抱着我,眼泪一滴滴砸进我的颈窝。

“初夏,我没有爸妈了。”

“我一定会完成他们的遗愿,一定会!”

自那天起,我就很少见到他了,只有他师傅杨老偶尔来交报告的时候,才能看到他。

“逾白,没有人能逃脱,叛徒陈初夏……也不会例外。”

谢裕城低沉的声音一下将我拉回现实。

江逾白眸子闪过寒光,声音冷冽:“当然不会。”

听着他的话,我眸色一瞬黯淡,真相堵在胸口,却无法为自己辩解。

他是该比任何人都要恨我。

因为……我亲手杀了他的师父。

我垂眸看着自己因痛苦而发颤的左手,心尖像是被人掐住,疼的我呼吸都像带着血。

三年前,在一栋废弃大楼里,就是这只手,将子弹送进了杨老的心脏。

他被绑在椅子上,几乎不成人形。

见到我的一瞬间,他眼中迸发出巨大的光亮:“初夏,杀了我,杀了我!”

“我绝对不能被他们控制,求你……杀了我!”

在他濒死的那一刻,我跪在他面前,泣不成声:“杨老,对不起……”

可他却露出了解脱的笑意:“初夏,谢谢……”

远处警笛声渐近,我只来得及给他磕了头就往外冲。

就在我冲到二楼时,我听见江逾白撕心颤抖的声音:“师父!”

我没忍住回头,太久没见,我真的很想他。

可我看见他抱着杨老的尸身,血迹染了满身。

四目相对,他远远地盯着我,眼睛红的像是滴血。

“陈初夏——总有一天,我会亲手送你去接受审判!”

时隔多年的事情仍历历在目,心头的苦涩一瞬变成巨兽将我吞噬。

这时,江逾白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的嗡嗡震动。

我不由看过去,心脏顿时一颤。

许碧萱。

江父故友之女,她从小就生活在江逾白家里。

自从江家父母去世后,她和江逾白说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

江逾白瞬间温柔的神色,让我鼻尖发酸。

而许碧萱柔弱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逾白哥哥,婚纱店说我们的婚礼服做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第3章

办公室里的寂静将许碧萱的声音放大。

落在我耳中,简直如雷声轰鸣。

江逾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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