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由没有一丝退让。
“无稽之谈。”
何安胳膊上还有道红印子，黎由瞥一眼。
“疼吗？”
“不疼。”何安想起好笑的，“这下连杰应该不会再钻牛角尖了，我也因为拦着你被打了。”
“他还想那事儿呢？”
“嗯，他觉得你把他也当坏人，难受了好一阵子呢，天天絮叨。”
这小胖子，心思还挺敏感。
“那让他给我烤肉赔罪吧。”
何安真的很佩服她这种态度，又在情理之中泄掉恩怨，又不会让人不自在。
安鑫在里屋叫他俩。
“早点睡吧咱，明天还得早起呢！”
折腾一路，黎由躺在床上就开始迷糊。
被子是以前的那种棉花被，压在身上很有安全感，没一会儿黎由就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即便蟋蟀和蛐蛐儿在外面闹了个天翻地覆。
半夜，黎由突然惊醒，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动静还不小。
月光照进屋子，她看见另一头的安鑫也坐起来了。
“怎么回事？”
安鑫穿好鞋子。
“不知道，我出去看看。”
一开门，那些说话声儿就能听清了。
“……房子塌了一片……”
“老太太非要回去，晚上就塌了。”
“小娃娃没事……”
黎由听着事情不对劲，穿好衣服出去。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雨，不大，淅淅沥沥的。
何安和叔伯手里拿着铁锹和别的家伙，黎由见状回屋里拿上她跟安鑫的外套又出去。
院子里又来了两个男人，把雨衣和手电分了一下。
见黎由过来，何安跟她说明情况。
“村里有片房子塌了，有个奶奶在里面。”
说话间何安已经给她穿好了雨衣，还把手里的安全帽给她扣上了。
黎由看不是所有人都有安全帽，又摘了还给他。
“你戴，万一你再跟桥上一样犯蠢还能护着点。”
何安推回去。
“我反应快。”
黎由直接扔给他走到一边。
“我用不上，有危险的地方我都离得远远的。”
何安气笑。
“行，知道离远点就行。”
塌了房子的地方离这儿有点距离，黎由默默跟在队伍后面把头发扎好，又把鞋带绑得紧紧的，万一情况复杂，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路滑，几个人在泥里跌跌撞撞到了出事的地方。
天边稍微有了曙光，在这之下眼前的情景让黎由喘不上气。
前面的地上黄水漫漫，几个窑洞的门口都被石头堵着，上面的山体还在不停往下滚着碎石，一个小女孩穿着背心，蹲在旁边不哭不闹。
黎由把自己的外套和雨衣脱下，裹在她身上。
“你在这儿干嘛？”
“等奶奶。”
小女孩说话清清楚楚的，应该没有不舒服。
何安和村长带来的男人一起搬着门口的石头，但搬走了之后又有新的落下来，半小时过去，情况跟刚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稍微好一点的就是天亮了，视线能好很多。
安鑫和黎由站在一边观察上面的情况，稍微有不对劲的就得赶紧叫人跑。
一直到现在，小女孩还是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
窑洞门口终于露出条缝，村长对着里面喊。
“婶！婶！能听见我说话么！”
喊了两遍，没听到有任何回应，何安回头看了眼小女孩，黎由把她头扭过来。
“不困吗？”
“不困，等奶奶。”
054
安鑫蹲下想劝小女孩回去，万一屋子里情况不好，最好还是不要让孩子看见。
“晴天，还认识我不？”
小女孩把注意力放在安鑫脸上。
“记得，安鑫姐姐。”
“乖，赵老师一个人在家里，她害怕，你去陪陪她好不好？”
晴天摇摇头。
“奶奶也害怕，晚上是我答应了要陪着奶奶过来哩，我得等她。”
安鑫还想说什么，黎由看着她摇了摇头。
如果真出事，孩子没有见着最后一面可能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
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一些。
窑洞塌下来的地方还在往出清理，村上的派出所和消防也来了人，只是进村的唯一一条路被堵死了，车开不进来，只能人拿着工具清理。
最先来的一茬人被换下来休息，黎由到何安跟前问情况。
“怎么样？”
何安背对着小女孩喝水。
“窑洞前半部分全塌了，老太太就在门口，恐怕是不成了。”
晴天还倔强的盯着那边忙活的人，突然朝门口跑了两步。
安鑫正跟村长说话，看见晴天跑了，她一抬头刚好发现不对劲。
“快退回来！退回来！”
山上突然有一处塌陷，黎由此时离晴天更近，她快步跑过去抓起晴天的胳膊就跑。
晴天不肯走，挣巴了一下竟然甩开了，头顶石头滚落的声音越来越大，黎由不由分说拦腰抱住她躲开。
何安护着她俩到了安全的地方，黎由把怀里的小人扯出，上上下下检查。
“伤着没？”
晴天直愣愣看着窑洞门口，伸手指了一下。
“奶奶。”
黎由回头一看，石头下的泥水里泡着一只手，布满伤痕，露出一截袖口。
何安和安鑫对视一眼，这下无论如何也得等老太太干干净净的时候再让见。
安鑫拉着晴天要走，晴天抬头毫无波澜的跟她说。
“安鑫姐姐，我没事。”
说完就往窑洞门口走，山上的石头不再掉了，但何安还是给她扣上安全帽，跟在她身后过去。
晴天蹲下把那只手握住，想要把它翻过来，却没能成功。
何安把老太太胳膊上压着的那块石头搬开。
“谢谢哥哥。”
晴天说完朝地面趴下，让奶奶的掌心贴在自己脸上。
她闭眼小声说了几句话后小心翼翼的把奶奶的手放下。
一旁的人都红了眼睛，而她没有。
晴天把帽子还给何安，然后走到安鑫身边。
“安鑫姐姐，我们走吧。”
安鑫把眼里的泪吞下，点点头。
“一会儿带你来看奶奶。”
晴天没有回答，仿佛明白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云开日出，在场的所有人敛容屏气，搬石头的动作也越来越沉重。
门口终于被清理干净，老太太的情况也暴露在外。
等在一旁的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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