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个家容不下活人,那我就把这里变成一座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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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个家容不下活人,那我就把这里变成一座凶宅我爸的葬礼结束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他的骨灰还放在殡仪馆里没有下葬,我妈,我弟,还有我那个“准弟媳”,

就已经齐刷刷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我进行三堂会审。

空气里还弥漫着劣质香烛和纸钱烧过后的混合气味,呛人得让人想流泪。

但我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从我爸突发心梗倒下,到医生宣布抢救无效,

再到葬礼上迎来送往那些假惺惺的亲戚,

我的眼泪好像已经在这些机械的流程里被彻底耗干了。我以为我可以歇一口气,

安静地陪我爸的遗像坐一会儿。但他们显然不这么想。“姐,你坐。”我弟陈浩率先开了口,

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客气和疏离。他身边的未婚妻李倩倩,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

肚子微微隆起,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得意。我妈坐在单人沙发上,别着脸,

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念有词,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可我知道,这场鸿门宴,

她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我没坐,我只是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家三口。是的,

一家三口。在这个家里,我好像一直都是那个多余的,不合时宜的外人。“有事就说。

”我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陈浩似乎被我冰冷的态度噎了一下,

求助似的看了一眼李倩倩。李倩倩立刻接过了话头,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姐,你看,

我这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了。我和阿浩,总得有个自己的家。这套房子,是爸妈的名字,

现在爸走了,妈一个人住也冷清。我们的意思是,让妈跟着我们住,我们照顾她。

”她顿了顿,终于图穷匕见:“这房子呢,就过户给阿浩当婚房。姐,你毕竟是个女孩子,

迟早要嫁人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肯定会为阿浩着想的,对吧?

”我看着她那张涂着精致妆容的脸,忽然觉得很可笑。为陈浩着想?我这三十年的人生,

哪一天不是在为他着想?从我工作的第一天起,我妈就告诉我,弟弟还小,

以后用钱的地方多,我这个做姐姐的要多帮衬。于是,我工资的三分之二,

雷打不动地打到家里的账户上。陈浩上大学,学费生活费是我出的。他毕业了不想上班,

要创业,开奶茶店的二十万启动资金是我掏空积蓄又找朋友借的。奶茶店倒闭了,

他说要跟朋友搞投资,又从我这里拿走了十五万,最后血本无归。如今,他要结婚了,

连婚房都要我“让”出来。这套房子,是我爸妈单位分的房改房,当年买下来的时候,

钱不够,是我刚工作没多久,咬着牙办了五万块的信用***,才凑齐的。

房产证上写着我爸妈的名字,他们当时信誓旦旦地说,这房子以后就是我和弟弟一人一半。

言犹在耳,现在却变成了陈”浩”一个人的婚房。我笑了,是那种极度愤怒和失望之下,

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冷笑。“你的意思是,让我从这个家里滚出去?”我一字一句地问。

李倩倩的脸色变了变,大概是没想到我说话这么直接。她娇嗔地推了推陈浩:“阿浩,

你看姐姐,怎么说话呢?我们不是那个意思……”陈浩立刻站了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对我怒目而视:“陈琳!你怎么说话的?倩倩怀着孕呢,你别吓着她!我们让你搬出去,

又不是不给你地方住!你可以在外面租个房子嘛!你一个月工资不是挺高的吗?

租个房子怎么了?”“我工资高?”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我一个月一万五的工资,一万块打到家里,给你还你那些乱七八糟的***,

给你买最新款的手机和游戏机!剩下的五千,我在公司附近合租一个最小的隔断间,

每天挤一个半小时的地铁上班,我连件超过五百块的衣服都不敢买!陈浩,你告诉我,

我哪来的钱租房子?”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胸腔里积压了十多年的委屈和怒火,

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陈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我戳穿了谎言,

恼羞成怒地吼道:“那又怎么样?我是男人!是陈家的根!你是个女的,早晚是别人家的人!

爸妈养你这么大,你为家里做点贡献不是应该的吗?现在让你把房子让给我结婚,

你就这么叽叽歪歪的,你有没有良心!”“陈家的根?”我重复着这四个字,

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母亲,“妈,你也是这么想的?”我妈终于停止了捻动佛珠,

她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耐烦和理所当然。“琳琳,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你弟弟结婚是大事,是为我们陈家传宗接代!你一个女孩子,要房子有什么用?将来嫁了人,

夫家没有房子吗?你非要跟你弟弟争,是想让你爸在天之灵都不得安宁吗?”一瞬间,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彻骨的寒冷。原来在他们眼里,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牺牲,

都是理所应当。因为我是个女孩。我不是他们的女儿,

只是一个会挣钱、可以用来反哺他们宝贝儿子的工具。我爸还在的时候,他虽然懦弱,

但偶尔还会替我说两句话,会偷偷给我塞点钱,让我别太苦了自己。现在,我爸走了。

这个家里最后一点能称之为“温暖”的东西,也跟着他一起,被烧成了灰。

我看着他们三张自私、贪婪、冷漠的脸,忽然就明白了。这个家,从来就没有我的位置。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永远不会有。他们不是在和我商量,而是在通知我一个结果。

一个他们早就盘算好的,对我进行最后一次压榨和驱逐的结果。李倩倩看气氛不对,

又开始扮演她的“和事佬”角色。她走到我身边,试图拉我的手,被我厌恶地躲开了。

她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姐,你别生气。

我们也不是说一点补偿都不给你。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一次性给你五万块钱,

就当是你的搬家费和租房补贴了。以后,你和阿浩还是亲姐弟,我们还是一家人。”五万块。

哈。哈哈哈哈!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飙了出去。

我这些年投入到这个家里的钱,何止五十万?我为了照顾他们,放弃了去总部升职的机会,

错过了最好的恋爱年纪,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工作机器。现在,他们想用五万块,

买断我的一切,然后像扔一块用脏的抹布一样,把我从这个家里扔出去。真是……太慷慨了。

我的笑声让他们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你笑什么!”陈浩暴跳如雷,“给你五万块还嫌少?

陈琳,你别给脸不要脸!这房子本来就没你的份!”“没错。”我妈也冷着脸附和,

“房产证上没你的名字,从法律上讲,这房子就跟你没关系。我们愿意给你五万,

是看在父女一场、姐弟一场的情分上。你别不识抬举。”情分?我看着我妈那张刻薄的脸,

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一件一直被我压在心底,不敢去细想的事。

我爸有家族遗传性高血压和心脏病,医生叮嘱过,不能受**,必须按时吃药。他床头柜里,

常年备着速效救心丸。他出事那天,是下午三点。我还在公司上班。接到我妈电话的时候,

她说我爸已经不行了,救护车正在路上。我疯了一样赶到医院,只看到了盖着白布的父亲。

医生说,病人送来得太晚了,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如果能早十分钟,

哪怕只是含一片速效救心丸,或许还有希望。当时我悲痛欲绝,没有多想。可现在,

看着我妈这张冷漠的脸,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了我的脑海。那天下午,

他们一家三口,都在家。我爸突发心梗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给他吃药?为什么送医会“太晚”?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

死死地钉在我妈的脸上:“我爸出事那天,你们都在家,对不对?

”我妈的眼神瞬间慌乱起来,不敢与我对视:“你……你问这个干什么?你爸那是急病,

谁也料不到……”“我问你,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步步向她逼近,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为什么不给他吃药?他床头的药呢?为什么不给他吃!

”“我……我忘了……”我妈眼神躲闪,语无伦次,“我当时吓坏了,脑子一片空白,

我忘了……”“忘了?”我死死地盯着她,“你忘了?那你记得什么?是不是记得和他吵架?

是不是又为了陈浩,为了给他买车,逼他拿出养老的存款?”我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反应,证实了我最恶毒的猜测。是他们。

是他们母子俩,为了钱,活生生把我爸逼死了!他们不止是贪婪,不止是自私,他们是凶手!

我爸尸骨未寒,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要霸占他的房子,驱逐他的女儿!这一刻,

我心中最后一点名为“亲情”的弦,彻底崩断了。我看着他们,

就像在看三个披着人皮的魔鬼。我缓缓地,缓缓地,扯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好啊。

”我说。我的声音很轻,却让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他们三个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你们想要这套房子,是吗?”我环视着这个我生活了三十年的家,这里的每一件家具,

每一块地板,都曾有我父亲的气息。这里,是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地方。“行,我给你们。

”陈浩和李倩倩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几乎要掩饰不住。我妈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甚至还假惺惺地挤出两滴眼泪:“琳琳,妈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最懂事了……”“但是,

”我打断了她的话,笑容越发灿烂,也越发诡异,“我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

”陈浩迫不及待地问,生怕我反悔。“从今天起,到我爸下葬那天,也就是头七回魂夜。

这七天,我要住在这里。”我指了指我爸生前住的主卧室,“我要睡在我爸的床上,

为他守灵。”他们愣住了。李倩倩皱起了眉:“姐,这不合规矩吧?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家,

睡死过人的床,多不吉利啊……”“是啊,陈琳,你别胡闹了!”陈浩也急了,“你要守灵,

在客厅给你爸的遗像前守着不就行了?”他们怕了。他们怕的不是什么规矩和吉利,

他们怕的是我。更怕的是,他们内心深处,那份害死我爸的心虚和恐惧。“怎么?

”我挑了挑眉,语气充满了嘲讽,“你们不是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吗?

你们这么孝顺,难道还怕我爸的魂魄回来看看你们?”我的话像一根针,

精准地刺中了他们最脆弱的神经。我妈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手里的佛珠掉在了地上,

散落一地。陈浩和李倩倩也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你们怕什么?

”我一步步走向主卧,声音像是从地狱里飘出来的,“你们不是说,

要好好给我爸养老送终吗?现在,就是你们表现孝心的时候了。”我推开主卧的门,

房间里的布置还和我爸在世时一模一样。床头的全家福上,我爸抱着年幼的我,

笑得一脸慈爱。那时候,我妈还很温柔,陈浩也还只是个跟在我身后要糖吃的小屁孩。是啊,

我们曾经也是幸福的一家人。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我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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