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里的“对不起

在羌山野粟的小说《余烬里的“对不起》中,高明周砚苏岚是一位富有魅力和智慧的人物。故事围绕着高明周砚苏岚展开,描绘了高明周砚苏岚在一个充满挑战和机遇的世界中的成长之旅。通过与各种人物的相遇和经历,高明周砚苏岚逐渐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和使命,并用勇气和聪明才智克服了种种困难。“书桌最底层抽屉的深处,压在一本

3.1.被掩盖的医疗黑幕

专案组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得几乎令人窒息,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来。周砚靠在椅背上,双眼因连续数日的熬夜而布满骇人的血丝,像一张红色的网罩在了眼球上。

“周队,这是梳理出来的第七起重大医疗纠纷。”小林将一沓厚厚的档案袋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2019年的病例,患者因持续性胸闷就诊,高明诊断为严重冠心病,必须立即进行支架植入手术。患者家属四处举债,凑了八万块钱手术费,术后恢复期才发现,当时的血管狭窄程度实际只有40%,远未达到必须手术的指征。”

周砚沉默地翻开档案,首页夹着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上一家三口笑得幸福而满足;而档案的最后一页,却是一张冰冷彻骨的、盖着红章的死亡证明——患者术后发生严重感染,引发多器官衰竭,不治身亡。

这早已不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类似案例。在过去几天高强度的排查中,专案组已经从浩如烟海的卷宗和投诉记录里,梳理出与高明相关的多起疑点重重的医疗纠纷,初步估计涉及金额巨大。更令人心惊的是,这些案件的家属都在经历短暂而艰难的**后,以各种方式神秘地“消失”了——有的突然接受调解并迅速搬离本地,有的则彻底失去了联系。

与此同时,周砚在深挖高明近期人际关系时,发现他与本地一位颇具实力的房地产开发商王某矛盾日趋白热化。该开发商的父亲去年由高明主刀进行了心脏手术,术前曾奉上一笔高达二十万元的“感谢费”。然而手术后不到半年,老人便因多种并发症去世。王某坚持认为高明严重夸大了手术必要性,涉嫌医疗欺诈,近几个月来一直在动用各种人脉和资源向高明施压,甚至在某些私下场合放出狠话,要让他“身败名裂,在医学界再无立锥之地”。

“会不会是这家伙干的?”小林在案情分析会上提出假设,“他有充分的杀人动机,也有足够的能力和人脉去完成删除智能系统数据、伪造现场这些技术活。”

周砚沉吟片刻,缓缓摇头。他立刻派人详细核查了王某在案发当晚的确切行踪,多方证据交叉印证,证实对方当时正在邻市参加一个大型商业酒会,有大量无可辩驳的人证和酒店监控视频佐证,完全不具备作案时间。而且,从犯罪心理画像的角度分析,如果是王某这种利益驱动型的报复,他更倾向于制造一场难以追查的意外交通事故,或者干脆让高明这个人“自然消失”,而不是大费周章地伪造一个充满情感色彩、留下模棱两可“遗书”的自杀现场,这不符合其行为逻辑。

“那枚烧毁的芯片呢?来源追查有没有任何进展?”周砚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关键的物证上。

技术科的老吴一脸挫败地摇头,将鉴定报告推了过来:“周队,这东西要么是高度定制,要么就是利用市面常见元件手工改装而成的,上面没有任何商业标识、序列号或批次号。我们几乎排查了全市乃至周边地区所有的电子市场、创客空间、相关实验室和维修点,没有任何人表示见过或出售过这种特定规格的模块。这条线……暂时算是断了。”

各方线索似乎都走到了死胡同。更让人压力倍增的是,局里上层的催促声越来越大,毕竟,从目前所有的表面证据链来看:现场无任何暴力闯入痕迹,煤气阀门上只检出死者清晰完整的指纹,法医的初步鉴定支持自杀结论,甚至那张“对不起”便签的初步笔迹鉴定也倾向于认定为高明所写——尽管周砚凭借多年刑警生涯磨砺出的直觉,内心始终存有强烈的、无法忽视的疑虑,但在缺乏决定性反证的情况下,他无法强行否决“自杀”的结论,推动案件转向谋杀侦查。

3.2.左撇子的关键破绽

第四天上午,周砚将所有人暂时遣散,要求大家回去休息半天,自己则独自一人留在办公室里。窗外,连绵多日的阴雨终于停了,久违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堆满卷宗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需要这片刻的宁静,需要跳出纷繁复杂的线索,重新审视一切。

他再次拿起苏念那本病历的复印件,目光久久停留在手术记录和那份冰冷的死亡结论上。作为一个从业二十多年的老刑警,他坚信自己的直觉——这个案子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过于完美”的诡异,完美得像是一场严格按照剧本上演的戏剧。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高明在那份医疗纠纷调解协议上龙飞凤舞的签名。突然,一个被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忽略了的细节,如同暗夜中划过的电光石火,猛地掠过他的脑海!

他清楚地记得,在上个月的那场调解会上,高明作为院方代表,在签署那份最终调解协议时,用的是左手!当时他还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因为左撇子的握笔姿势和书写角度与常人不同,会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向内倾斜的角度,这给他留下了一丝模糊的印象。

周砚猛地拉开抽屉,几乎是有些粗暴地取出那张“对不起”便签的高清放大照片,将它放在桌上,与病历上高明那份左手签名并排对比。

在高倍放大镜和专业笔压分析软件的辅助下,差异变得无可辩驳:病历上的“高明”二字,签名流畅自信,笔锋锐利,尤其是“明”字的最后一笔,有一个习惯性的、非常有力的顿笔和向内回收的动作。通过专业设备可以看到,笔迹的压痕重心明显而稳定地偏向于每个笔画的左侧,这是长期左撇子书写形成的、几乎无法伪装的典型特征。而便签上的“对不起”三个字,笔画绵软无力,结构松散,毫无顿笔和锋锐可言,更重要的是,笔压分析清晰地显示,这些字迹的压痕重心普遍而一致地偏向于笔画的右侧,这完全是右撇子的典型书写特征!

一个长期习惯于使用左手书写的人,即使在情绪极度波动、濒临崩溃的状态下,可能会下意识地、用自己最不常用的右手写下遗书吗?并且还能在如此状态下,近乎完美地模仿出自己平时左手写字的形态和神韵?这在书写动力学和笔迹学研究领域,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张所谓的‘遗书’,是伪造的!而且伪造者,显然并不知道高明是左撇子这个至关重要的生活细节!”老吴拿着最终的笔迹鉴定报告,语气斩钉截铁。

案件的性质,在这一刻发生了根本性的、打败性的转变!遗书是假的,那么支撑“自杀”结论的最重要一环便彻底崩塌!这必然是一起精心策划、意图完美的谋杀!

3.3.青南路的隐秘关联

会议室内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紧张。自杀结论的崩塌,意味着他们必须立刻从头开始,以谋杀案的规格重新审视所有线索和相关人员。

“凶手,或者凶手们,必须满足几个关键条件。”周砚快步走到白板前,用红色记号笔快速写下,“第一,对高明的医疗黑幕有相当程度的了解,甚至可能是直接的受害者;第二,与之有化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动机强烈;第三,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到他日常的字迹进行模仿练习;第四,也是暴露其身份的关键一点——不知道高明是左撇子这个并不算特别隐秘的个人习惯。”

目标范围随着这几个条件的框定而急剧缩小。周砚立刻下令,重点排查所有与高明有严重医疗纠纷,尤其是直接导致了患者死亡的那些家属,时间范围就锁定在八年之内。

苏念的名字,伴随着她那张稚嫩的照片,再次被提到了最优先、最紧急的排查位置。

“这个女孩的死,对高明来说似乎很特别。”小林迅速调出电子档案,补充道,“从录音笔里那段针对苏念家人的威胁内容来看,高明对这个病例记忆深刻,并且采取了非常极端的手段进行压制和封口。这种强烈的关注,本身就意味着不寻常。”

苏岚的个人信息很快被从户籍和社保系统中调取出来:三十八岁,原籍外地,八年前女儿苏念去世后不久,便从原单位辞职,此后社保缴纳记录长期中断,行踪成谜,几乎消失在官方系统的视野中。而其最后登记的有效住址,正是青南路片区的一个老旧小区。

“青南路?”周砚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强烈的预感攫住了他,“高明家也在青南路!那个老旧小区,是不是就在…别墅区的正对面?”

他脑海中立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出第一次带队勘查高明别墅现场时,那种如芒在背的、被窥视的感觉,以及对面那栋楼三层,那扇始终静静拉着的、米白色的窗帘。

更令人警觉的是,户籍资料显示,苏岚的学历背景正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她完全具备完成智能系统入侵、远程操控以及可能的数据删除所需的技术能力!

“快!立刻出发,去这个地址!”周砚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声音因激动而略带沙哑,几乎是冲出了办公室。

3.4.虚掩的房门

小林驾驶着警车,在依旧湿滑的城市街道上疾驰。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在周砚写满疲惫与复杂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快速移动的光影。他的心头,一半是即将触及真相核心的激动,另一半,却是一种不断下沉的、冰冷的不祥预感。

如果苏岚就是策划并执行这一切的凶手,那么她现在会在哪里?是已经趁着这几天时间远走高飞、逃离了这座城市?还是……

他们很快找到了那个与对面光鲜别墅区仅一路之隔、却仿佛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老旧小区。与对面相比,这里显得破败而拥挤,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水渍和剥落的墙皮,楼道里堆满杂物,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饭菜混合的复杂气味。几个老人坐在楼下花坛边闲聊,看到突然出现的警车时,纷纷投来好奇而审视的目光。

苏岚登记的门牌号就在三楼。楼道里的光线很暗,只有尽头一扇积满灰尘的小窗户透进些许昏沉的阳光。房门是那种老旧的深褐色木门,上面的漆已经斑驳脱落,露出了里面木头的原色。门把手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门上歪歪扭扭地贴着一张上个月的水电费催缴单,在潮湿的空气里,纸张边缘已经卷曲发黄。

周砚抬手,用指节不轻不重地敲在门板上,“咚、咚、咚——”沉闷的敲门声在空寂而狭窄的楼道里回荡,显得格外响亮,甚至带着一丝突兀。

门内,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他又加重了力度,连续敲了几次,同时提高了音量:“有人在家吗?苏岚女士在家吗?我们是市***的,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依旧是一片令人不安的死寂。隔壁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探出半张脸,警惕地看了看他们,又迅速而无声地把门关严了,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周砚的心,沉了下去。他和小林交换了一个高度警惕的眼神,然后伸出手,尝试着轻轻转动了一下那个老式的、有些冰冷的金属门把手——

“咔哒。”

一声轻响,门,竟然没有从内部反锁,应着这股微小的力道,向内开了一条幽暗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股混合着淡淡苦涩药味、尘封气息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生命消逝后痕迹的味道,从门缝里不容抗拒地飘了出来,钻入他们的鼻腔。

周砚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他和小林再次对视,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他缓缓地、尽可能不发出多余声响地,推开了那扇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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