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春骨

折春骨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讲述了沈惊晚裴珩的故事,看了意犹未尽!内容主要讲述:冷风夹杂着雨水灌了进来。那是忠勇侯府的侍卫统领。他满脸横肉,手里的刀还在滴水,正要往里冲,却在看清车内景象的瞬间,硬生…

第一章雨夜藏娇雨。暴雨如注。沈惊晚在跑。绣鞋跑丢了一只,赤足踩在泥泞里,

冰冷的烂泥像无数只***的手,死死拽着她的脚踝。身后是嘈杂的喊杀声,

火把的光透过密集的雨幕,像蛇信子一样,一下一下***着夜色。“抓活的!

”“把这**找出来!别让她跑了!”“小侯爷断气了!快!

”那些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带着要把她撕碎的狠戾。沈惊晚不敢停。

肺部像是被人塞进了一把滚烫的沙砾,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她死死攥着手里那支金簪,

尖端还在滴血,那是她刚刚从忠勇侯府那位小侯爷脖子里**的。那个畜生。

不仅要把她当做玩物送给那阉党,还想在送人之前,在这荒郊别院里先毁了她。

他把她按在桌案上,狞笑着撕扯她的衣裳时,一定没想到,

平日里那个只会低眉顺眼弹琵琶的教坊司罪女,敢把发髻上的金簪送进他的大动脉。

血喷出来的温度,烫得吓人。那一刻,沈惊晚没觉得怕,只觉得快意。这世道不给她活路,

那大家就一起下地狱好了。可真的逃出来,求生的本能还是压倒了一切。她不想死,

至少不想落回那些人手里,被千刀万剐。前方是一条死巷。高耸的青砖墙堵死了所有的生路。

巷口唯有一盏孤灯,在风雨中摇摇欲坠。而在那昏黄的灯影下,静静停着一辆马车。

车身素雅,通体漆黑,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甚至连挂着的风灯都没有点亮。

拉车的马匹通体雪白,在这漆黑的雨夜里显得格格不入,却安静得诡异,连响鼻都不打一声。

后头的脚步声近了。甚至能听见刀剑出鞘的摩擦声。没路了。沈惊晚咬碎了牙,

眼底闪过一丝绝望的狠戾。与其被那群恶犬拖回去分食,不如搏这一把。她猛地冲过去,

在那群追兵转过巷角的瞬间,一把掀开那如云似雾的车帘,

带着一身雨水、泥泞和浓重的血腥气,滚了进去。“谁!”车内并未如她预想般惊慌。相反,

温暖如春。一股冷冽而幽沉的奇楠沉水香气扑面而来,瞬间盖过了她身上的血腥味。

还没等沈惊晚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冰凉的匕首,已经无声无息地抵在了她的喉间。

刀锋紧贴着肌肤,只要那持刀的人手腕轻轻一抖,她就会落得和那小侯爷一样的下场。

“姑娘。”头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极温润,极好听,像是昆山玉碎,

又像是早春融化的雪水,听不出半点杀意。“这般满身血气地闯入在下的车驾,

未免太过失礼。”沈惊晚浑身僵硬,缓缓抬起头。车内光线昏暗,

只一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只见一男子端坐其中。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宽袖鹤氅,

领口围着一圈雪白的狐狸毛,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如玉。他手里还拿着一卷书,

书页停留在这一半,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整洁。那双眼睛生得极美,

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天生的笑意,眼角却泛着诡异的殷红。看着极是良善,极是体弱,

极是好欺。若不是他另一只手里那把寒光凛凛的匕首,正死死抵着她的动脉。这是一个疯子。

沈惊晚在教坊司看多了人,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比身后那群追兵更危险。

但他也是她唯一的生机。外面的脚步声已经在马车外停下。“搜!肯定就在这附近!

”“这有辆马车!”沈惊晚的瞳孔剧烈收缩。她顾不得喉间的利刃,猛地向前膝行半步,

沾满泥水的双手死死抓住了男人洁白无瑕的鹤氅衣摆。污泥瞬间在雪白的布料上晕染开来,

触目惊心。“救我……”她仰着头,湿透的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那双总是***愁绪的眸子里,此刻全是绝望的狠意,像是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兽。

“救我……只要你救我,我这条命就是你的。”男人微微垂眸,

视线落在她抓着自己衣摆的手上。那里留下了一道难看的泥印子。他有极严重的洁癖,

平日里衣摆沾了一点灰尘都要换掉整套衣裳。可此刻,他却没有踢开她。

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物,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命?”他轻声重复这个字,

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嘲弄,“姑娘的命,如今可是烫手得很。”“里面的人滚出来!

”外头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一只粗糙的大手猛地掀开了车帘一角。

冷风夹杂着雨水灌了进来。那是忠勇侯府的侍卫统领。他满脸横肉,手里的刀还在滴水,

正要往里冲,却在看清车内景象的瞬间,硬生生地僵住了。车内,

那一身白衣的男子并未看来人,只是慢条斯理地将书卷合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啪”。随后,

他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那统领一眼。只一眼。那统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

所有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甚至往后退了一步。这京城里,

谁人不识这辆马车?谁人不识这身鹤氅?谁人不识这张看似温润如玉,

实则能止小儿夜啼的脸?大理寺少卿,裴珩。那个传闻中走一步都要喘三喘,

却在半年前一夜之间血洗了三个贪官满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的“病秧子”。

“裴……裴大人……”统领的声音都在发颤,原本举着的刀像是烫手山芋,慌忙收到身后,

“小人……小人不知是裴大人的车驾,多有冒犯,多有冒犯!”裴珩没有说话。

他只是用那只没拿匕首的手,轻轻掩住口鼻,低低地咳嗽了两声。那种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在这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既然知道是冒犯。”他终于止住了咳,声音有些沙哑,

却依旧温和,“还不把这帘子放下?风大,本官受不得寒。”统领冷汗直冒,

视线忍不住往车厢角落里瞟。虽然光线昏暗,但他分明闻到了血腥味。“大人,

我们府上丢了个刺客,杀了我们小侯爷……有人看见她往这边跑了,

不知大人可曾……”“刺客?”裴珩挑了挑眉,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微微侧身,

手中的匕首不动声色地收回袖中,宽大的衣袖垂落,正好遮住了跪伏在他脚边的沈惊晚。

从外面看去,只能看到他一人独坐。“你是说,本官私藏刺客?”他的语气依旧轻柔,

甚至带着几分关切,“你是觉得,本官这大理寺少卿做得太闲,想要知法犯法?”“不不不!

小人不敢!”统领吓得噗通一声跪在泥水里,“小人绝无此意!”“既无此意,那还不滚?

”裴珩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眼神瞬间变得如深渊般冰冷,“还是说,

要本官请你们去大理寺的大牢里,喝杯茶再走?”“滚!我们这就滚!”统领如蒙大赦,

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冲着身后的手下吼道,“去那边搜!快!”一群人来得快,

去得也快。眨眼间,巷子里只剩下雨声。车帘重新落下。外面的风雨声再次被隔绝。

沈惊晚浑身虚脱,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赌赢了。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但他几句话就能吓退忠勇侯府的人,身份定然贵不可言。

“多谢公子……”她撑着身子想要道谢。“嘘。”一根冰凉的手指,轻轻抵在了她的唇上。

裴珩不知何时已经俯下身来。那张苍白俊美的脸近在咫尺,

沈惊晚甚至能看清他浓密的睫毛下,那双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狼狈的模样。他收回手,

从袖中掏出一块雪白得没有一丝杂质的丝帕。然后,一点一点,

细致地擦拭着沈惊晚脸上的雨水、污泥,还有溅上去的血迹。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可沈惊晚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沈惊晚。”他准确无误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原太傅沈清臣之女,教坊司乐籍,

半月前被忠勇侯府强纳入别院。”沈惊晚瞳孔猛颤。他认识她。

裴珩擦干净了她脸颊上的一块血污,看着那块脏了的帕子,微微皱眉,随手扔出了窗外。

“你杀了赵家那蠢货,手法利落,一击毙命。”他微笑着,那双总是带着病容的眼里,

此刻却闪烁着某种令人心悸的兴奋光芒,“你知道杀害勋贵,按律当如何吗?

”沈惊晚咬唇:“凌迟。”“不错,凌迟。”裴珩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

“赵家虽然蠢,但在朝中也是盘根错节。你若现在下车,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回来,

一片一片剐了。”沈惊晚沉默。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裴珩忽然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着自己。他的指尖很凉,

凉得像蛇。“做我的刀。”他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像是情人的呢喃,内容却让人遍体生寒,

“我会给你新的身份,给你荣华富贵,甚至给你报复所有仇人的权力。而你,

只需要把你这身骨头打断了,重塑成我想要的样子,替我去杀那些我不方便杀的人。

”“你敢吗?”沈惊晚看着眼前这个如玉般温润,内里却腐烂发黑的男人。她有选择吗?

要么出去死,要么留下来,做魔鬼的奴隶。她想活。哪怕是在地狱里爬行,她也要活下去,

看着那些践踏过沈家尊严的人一个个倒下。沈惊晚缓缓闭上眼,复又睁开。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最后一点软弱消失殆尽。她忍着膝盖的剧痛,在狭窄的车厢里,

朝着裴珩重重地叩首。额头磕在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奴婢,愿听公子差遣。

”裴珩笑了。这一次的笑意到达了眼底。他重新拿起那卷书,靠回软枕上,

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模样。“去裴府。”他对车夫吩咐道。声音清越,

在暴雨中传出很远。“还有,记得把这地毯烧了。脏。”马车辘辘滚动,

碾碎了满地的雨水和血腥,向着京城最深沉的黑暗驶去。

第二章笼中雀与执刀人沈惊晚是被疼醒的。膝盖和脚底的伤口像是被火燎过一样,

钻心地疼。她猛地睁开眼,入目却不是阴暗潮湿的大牢,也不是那个令人作呕的别院,

而是一顶极奢华的鲛纱帐。帐顶悬着精致的镂空香囊,

散发着那一股她昨夜闻到过的、冷冽的奇楠沉水香。“醒了?

”一道温润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沈惊晚浑身紧绷,

下意识地去摸发髻上的金簪——那是她唯一的武器。可是摸了个空。

她身上那件混着泥水和血污的衣裳已经被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柔软干燥的云锦寝衣,

长发也被人清洗过,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珠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挑开。裴珩走了进来。

他今日没穿那件染了泥的鹤氅,换了一身天青色的常服,腰间束着白玉带,

更衬得身形修长单薄。只是脸色依旧苍白,手里端着一只黑釉药碗,那药汁漆黑浓稠,

冒着苦涩的热气。“别找了。”他在床边的太师椅上坐下,

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赴一场流觞曲水宴,“那支簪子脏了,我让人扔了。

”沈惊晚警惕地盯着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床角缩了缩。昨夜那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眼前这个男人,是用最温柔的声音,逼她卖身为奴的魔鬼。“过来,喝药。

”裴珩用银勺轻轻搅动着药汁,勺子碰到碗壁,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是上好的去腐生肌汤,

那一碗下去,值五十两银子。姑娘若是洒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心疼银子,还是心疼她?

显然是前者。沈惊晚咬了咬牙,强忍着膝盖的剧痛,一点点挪过去。她知道,

在这个男人面前,顺从是活下去的唯一***。她伸手去接药碗。裴珩却没有给。

他舀起一勺黑乎乎的药汁,送到她唇边,眼神专注而温柔,

仿佛她真的是他捧在手心里的挚爱。“张嘴。”沈惊晚浑身僵硬,被迫张开嘴,

咽下那苦涩的液体。药汁入喉,裴珩却没有急着喂第二勺。他忽然伸出手指,

轻轻按在了沈惊晚脖颈侧面的动脉上。那里,正是昨夜她刺穿那位小侯爷的地方。

沈惊晚的脉搏瞬间剧烈跳动起来。“昨夜我让人去验了赵家那蠢货的尸体。”裴珩指尖微凉,

在那温热的皮肤上缓缓摩挲,语气里带着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赞叹,“金簪入肉三寸,

精准地切断了动脉,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若是偏上一分,或是力道小了一分,

他都有机会喊救命。”他抬眸,眼角那抹殷红似乎更艳了,

略带嘲讽的说道:“沈姑娘以前在闺阁之中,还学过杀猪不成?

”沈惊晚只觉得那根手指像是一条毒蛇,随时会咬断她的喉咙。

她颤声道:“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好一只会咬人的兔子。”裴珩轻笑一声,

终于收回了手,将剩下的药喂给她,“养在笼子里确实可惜了。不过,既然入了我的裴府,

就要守我的规矩。”他放下空碗,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漫不经心道:“从今日起,

你便是我半年前在江南游历时带回来的‘爱妾’,因身子不好,一直养在别院。听懂了吗?

”沈惊晚点头:“懂。”“还有。”裴珩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忠勇侯府涉及一桩贪腐案,涉及军饷,数额巨大。那小侯爷是关键的一环,

原本我想留着他钓大鱼,没想到被你杀了。”沈惊晚脸色一白。“不过杀了便杀了。

”裴珩语气淡淡,“死人也有死人的用法。你既是唯一的活口,

也是这桩案子最好的‘人证’。这几日,你就安心待在这笼子里,做一只听话的金丝雀。

等需要你亮爪子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

伴随着管家焦急的阻拦声:“这里是少卿大人的内院!你们不能闯!这不合规矩!”“规矩?

杀人偿命就是规矩!”一个粗犷的声音如***般炸响,震得窗纸都在抖,

“有人亲眼看见那杀人凶手上了裴大人的马车!今日若不把人交出来,我就拆了这裴府!

”沈惊晚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抓紧了锦被。是忠勇侯府的人!昨夜那统领虽然退了,

但侯府毕竟死了独苗,这会儿反应过来,这是要硬闯了!裴珩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他似乎有些厌烦这吵闹声,抬手掩唇,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怕了?

”他侧头看向瑟瑟发抖的沈惊晚,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沈惊晚脸色苍白:“那是忠勇侯府的管家,据说……是个练家子,手底下养着几十号亡命徒。

”“几十号亡命徒啊……”裴珩轻叹一声,仿佛在说今日天气不错,“确实有些吵。

”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沈惊晚的手腕。他的手劲大得惊人,根本不像个病秧子。

沈惊晚被他直接从床上拽了下来,踉跄着跌进他怀里。“走。”裴珩揽住她的腰,

支撑着她发软的身体,声音依旧温润,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硬,“带你去看看,

这京城的规矩,到底是谁定的。”……前厅。气氛剑拔弩张。

忠勇侯府的大管家带着二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气势汹汹地堵在门口。

裴府的下人们虽然拦着,但显然有些招架不住。“裴少卿!”那管家满脸横肉,

一双倒三角眼凶光毕露,“我家侯爷说了,昨夜有人看见那罪女进了您的马车!

咱们敬您是大理寺少卿,不想撕破脸,只要您把人交出来,咱们立马走人!否则,

这一状告到御前,您私藏钦犯的罪名可担待不起!”大厅内一片死寂。就在这时,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屏风后传来。裴珩并未直接现身。他带着沈惊晚,

就坐在那一扇绘着泼墨山水的半透明屏风后面。透过那层薄纱,

沈惊晚能清晰地看到外面那些凶神恶煞的面孔,那些人手里的棍棒似乎随时能砸在她身上。

她的手在发抖,冰凉一片。裴珩却气定神闲地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

然后将自己那只温暖干燥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那种温度,莫名地让人心安,

又让人心惊。“这就是忠勇侯府的教养?”裴珩的声音不大,有些虚弱,却清晰地穿透屏风,

落在大厅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管家一听正主来了,底气更足:“裴大人!明人不说暗话!

交人!”“交人?”裴珩轻笑一声,茶盖磕在杯沿上,发出一声脆响,“本官府中,

只有内眷,没有你要的什么钦犯。你带着这么多人,手持凶器,闯入朝廷命官的私宅,

惊扰了本官的……爱妾。”说到“爱妾”二字时,他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沈惊晚一眼。

沈惊晚的脸颊莫名一烫。“放屁!”管家怒骂道,“什么爱妾!

那就是个千人骑的教坊司**!裴大人,您别是为了个玩物,连前程都不要了!

”“玩物……”裴珩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他眼底的笑意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来人。”他淡淡开口。“在。”大厅两侧的阴影里,

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走出了四个身穿黑衣的侍卫。他们不像侯府家丁那样咋咋呼呼,

每个人都沉默得像块石头,但身上的血腥气却浓得化不开。

那是裴珩养的私卫—“鬼面”。“太吵了。”裴珩低头抿了一口茶,

语气随意得像是让人扫去地上的落叶,“既然这双腿学不会怎么跪着说话,那就别要了。

”“还有那张嘴,太臭,也别留了。”话音未落。大厅里骤然响起一片凄厉的惨叫声!

沈惊晚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透过屏风,她看到那四个黑衣人如鬼魅般冲入人群。

没有多余的动作,全是狠辣至极的杀招。骨头碎裂的声音接连响起,清脆得令人牙酸。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管家,此刻已经被按在地上,两名黑衣人一人踩着他一条腿,

面无表情地反向一折。“啊——!!!”惨叫声只持续了半声,就被一只靴子狠狠踩烂了嘴,

变成了破碎的呜咽。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侯府带来的二十几个人,全部瘫在地上,

断腿的断腿,烂嘴的烂嘴,鲜血染红了裴府昂贵的地毯。而屏风后的裴珩,

甚至连衣袖都没有乱一分。他放下茶盏,从袖中掏出一块锦帕,轻轻捂着嘴,

有些厌恶地皱眉:“血腥味太重,熏着本官了。”他转过头,看着已经呆滞的沈惊晚。

“看到了吗?”他微笑着,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令人沉溺,

“这就是权势。”“只要我想,别说他是侯府的管家,就算是忠勇侯本人站在这里,

也得给我跪着说话。”沈惊晚看着他。这一刻,她终于明白,

为什么京城里的人都说裴珩是个疯子。他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疯。他是那种把人命当成草芥,

一边温文尔雅地品茶,一边将人踩进泥里的疯。但不可否认的是。

看着那群曾经要把她逼上绝路的恶人此刻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她心里竟然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战栗和快意。“怕吗?”裴珩问。沈惊晚深吸了一口气,

折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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